明月照霜

爱发癫同名,补缺失章,沉迷双道长无法自拔,
专业产糖一万年,不甜不要小钱钱

遗珠辞【二十五】 【晓宋ABO生子 私设如山 不喜慎点】

        天气转凉,冬日来临,清爽天气日渐萧索。

  

  在阿箐能写出自己名字时,一行人终于回到韶川。自来熟得迅速无比的季灵沨同二人分别,临行前约定日后去拜访他们。

    

  马车先回了趟医馆,老大夫替宋岚摸了脉,不疾不徐的捻着胡须看着晓星尘。

    

  晓星尘瞅着老神在在的老爷子,当明月清风傲雪凌霜的名号远去之后,年轻的小两口也只能在医馆里老实受教。

  

  宋岚摸着小腹,道:“他近日动得厉害。”

  

  老大夫这才没好气道:“舟车劳顿,自然如此,可不能再出远门了。”

  

  晓星尘连忙答应。

  

  被叮咛着出了医馆,晓星尘苦着脸感叹,“我已经变坏了。”

  

  宋岚举着晓星尘非要买给他的糖葫芦歪头看他。

  

  “我在大夫眼里,已经是个不顾子琛身体还要出门闲逛、游手好闲的懒汉了。”

  

  宋岚无奈,直到被晓星尘笑着抱住腰,才确切感知到了那点回家的欢喜,“回去吧。”

  

  微月居一切如旧,枝繁叶茂的昙花甚至又比从前蓬勃一圈,圈起来的菜园子里白菜长得水嫩,杂草也趁着主人不在疯狂拔高。

  

  阿箐有了自己单独的房间,并对院外的秋千表示出了强烈的兴趣,沉重的课业也未能压垮她灼烧的热情。

  

  宋岚比从前倦怠了不少,肚子也愈发大了。

  

  季灵沨来过一次,取笑他俩养着阿箐是来解闷的。

  

  晓星尘笑着摇头,忽道:“阿箐近日习剑,灵沨也当同修,用以自保。”

  

  做完课业的阿箐看着面色逐渐僵硬的季灵沨,忍不住偷笑起来,伸手戳了戳他带来的小玳瑁。

  

  “灵沨哥哥是从哪里捡来的猫崽子?”

    

  毛团子就势一个趔趄,奶声奶气的叫唤开来。

  

  季灵沨乐不可支,抬着下巴瞅了瞅宋岚的肚子,挠着下巴道:“来的路上小路僻静,它娘不要这小东西,被我抢了,正巧仙长快要生了,带来热闹热闹。”

  

  “观中从前亦有一只,日日在藏书阁晒太阳,大家都喜欢逗它。”

  

  宋岚看着刚洗完澡的猫崽子被巾帕搓得左摇右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子琛说的是是从前常团在雪苑轩窗下那一只?”

  

  晓星尘恍然想起从前似乎是有一只这样的猫,甚至时光回溯到更久之前,白雪观覆灭之后,他也曾在残垣断壁之间远远看见过成为流浪野物的老猫。

  

  “是,我幼时那猫便在了,多年来倒也成了观中弟子们的前辈,哪里都去得,且最爱去藏书阁捕鼠。”

  

  宋岚回想起观中时光,不由颇为怀念,转头却见晓星尘一副神游模样,不由附掌盖住他手背。

  

  “星尘?”

  

  晓星尘正想开口,互听窗外占风铎作响,另一边揉着毛团子的季灵沨同阿箐听见声音抬头,恰见玉剑叮咚,撞击清脆。

  

  宋岚动作一顿,同晓星尘对视,冥冥中竟觉心惊。

  

  叮铃……叮铃……

  

  遥远的风携着讯在檐下飘摇,晓星尘睁开双眼,占风铎悄然止声。

  

  季灵沨同阿箐面面相觑,对视一眼果断的溜出书房,余下二人关门说话。

  

  晓星尘迟疑片刻,这才道出方才感知到的实情:“西方似有走尸异动,颇似鬼道行事,村民上香祈愿,受占风铎捕捉,传到此处。”

  

  西方荒僻,并无世家大族,遇得走尸,凡俗百姓也只能向神鬼祈愿了。

  

  若是寻常,前去便可。可如今宋岚已六个多月身子,人又倦怠,平日里晓星尘都恨不得时时看着他,又哪里放心出门。

  

  宋岚微微支起身子,看着窗外吹进的落花,肃然道:“你去便可,不必忧我。”

  

  纵然变成坤泽,怀有身孕,他始终是从前那个傲雪凌霜,又哪肯让晓星尘为了自己耽误。

  

  到了这等地步,晓星尘只得托付季灵沨留下照看宋岚,且家里有个阿箐,倒不至于让宋岚独自在家。

  

  翌日,天光微亮,晓星尘起身拿剑,帐子里安睡的人睁开眼看着他。

  

  晓星尘替宋岚拂顺乱发,这才拉起温热手掌紧握在手里,倾身亲了亲宋岚鬓角,“我会尽快归来。”

  

  宋岚睡得迷糊,怔愣片刻才想起晓星尘要出门夜猎,不由道:“薛洋之事,三氏不欢,金家声名更是受损,星尘若遇金氏,多加小心。”

  

  “金氏如今虽是金光瑶作主,却到底根基不稳,此人圆滑,不占大义之事,当不会急于发难。子琛安心等我,我必会早日归来。”

  

  秋风漫过庭院,落进轩窗,吹入纱帐,宋岚猛然睁眼,摸到身侧被褥冰凉,这才想起晓星尘一早便走了。

  

  自婚后,二人还是初次分离,宋岚面上不显,心里却颇为不适,只得更为勤勉修行,且拘着季灵沨同阿箐一起学剑。

  

  季灵沨虽无甚根基,人却聪慧,天赋亦好,钩子手一事便可见心思纯善,也因此得他二人允许随行,可若无自保之力,便难保日后是否再有好运。

  

  “仙长?”

  

  宋岚回过神,顺手自庭中折下梅枝,指向季灵沨,“全力攻我。”

  

  季灵沨看着宋岚滚圆的肚子,犹豫着握紧了手中的剑。

  

  “你不出手,那便换我。”

  

  宋岚手腕一转,纤细梅枝破空划出风声,一点剑气吞吐不定,直击季灵沨心口。

  

  季灵沨举剑回挡,那梅枝却如影随形,直指身周要害,逼得季灵沨越来越急,左支右绌,直到长剑脱手,钉进青草地里。

  

  宋岚收手,望向季灵沨的目光也不由生出一丝赞赏,“颇有进益,但还不够,若有一日你能在我手下走过十招,寻常情况也够自保了。”

  

  季灵沨喘着气,绝望看着插在一边的剑。一个怀孕七个月的坤泽,平日里看着倦怠冷淡,拿起剑来却变了个人似的,这与认知不符啊。

  

  “体力太差,明日开始,和阿箐一同早起。”

  

  站在一旁蹲马步的阿箐噗的一声笑了开来。

  

  宋岚扫了阿箐一眼,手里的梅枝敲了敲阿箐大腿,“稳住,再蹲下去。”

  

  阿箐吐了吐舌头,在季灵沨幸灾乐祸的眼神里苦着脸绷住了小脸。

  

  虽是苦哈哈的修炼,两个人却都未曾叫苦,宋岚颇感欣慰的同时,思绪忍不住飘远。

  

  不知星尘此刻如何了……

  

  此时的春山,茂密山林之中一片断壁残垣,晓星尘扫出一块干净地砖席地坐下,回忆起居民所言。

  

  此地原是温氏一支旁脉所居,射日之征后,温氏余孽尽数被诛,其中便也包括春山温氏旁支。

  

  温氏灭门后,春山便荒废了,后许多年,重新有凡俗百姓迁至此处,出于忌讳,却无人来春山温氏遗址。

  

  那此处……究竟为何会突然有那么多走尸,又为何会有纸钱烧过的痕迹?

  

  地上纸灰尚新,看来也不过三五日,会是谁烧的呢?

  

  晓星尘满心疑惑,他自那日离家,一路疾行到此处,灭除走尸只用了一日,却在搜寻走尸途中发现了这处遗迹,那群走尸,像是凭空从此地冒出来似的。

  

  正是疑惑不解,远处的山林却传来动静,晓星尘目光一凝,轻飘飘跃上树梢,隐匿进茂密枝叶中。

  

  断墙的尽头悉悉索索冒出一个人头,那人似乎对此地非常熟悉,大致扫了一眼便大摇大摆钻了出来,丝毫不怕被人看见,可知他也明白绝不会有人到这晦气地方。

  

  “呵呵,终于回来了。”男人身形瘦弱,面容阴郁,眉宇间纹路明显,可见常年苦大仇深,此时笑着,面相竟有些疯癫。

  

  他茫然转了一圈,目光也落到地上的纸灰上,而后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哪个晦气东西,跑到这儿来烧纸!烧纸若是有用,还要劳什子仙门?”

  

  嘲讽间那堆纸灰也被他踢得七零八落,黑灰飘得到处都是,男人转身大摇大摆走进破败断墙后面。

  

  此处虽说一片荒凉,到底是温氏旁支,财大气粗,多年过去,到如今房子也还没塌光,余着三两间摇摇欲坠的破房,被男人当作自个家一般自由出入,甚至房子里还摆着瓶瓶罐罐,瘆人得慌。

  

  晓星尘轻飘飘又下了地,悄无声息落到房顶上,那房顶破破烂烂,到处是洞,倒省了他揭瓦的功夫,低头就能看见忙忙碌碌的男人。

  

  屋子里画着半个血红的诡异图案,那人却毫不害怕,只从屋里案几下掏出一叠纸,又扯过一旁瓶瓶罐罐,蹲坐在地上研究起来。

  

  地上的半个图案被再度续上,逐渐完整,远远望去,甚为不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个图案是这样的……第三次了……这次我一定能成功的,我一定可以!”

  

  晓星尘原本是静静旁观,随着图案愈发完整,却变了神色,这人画的竟然是请魔咒,虽然看着凌乱,却也有了几分威力。

  

  请魔咒,请来的必然是九幽邪魔,晓星尘当机立断,摘下树上一粒青果,f打翻了男人手边的朱砂。

  

  “谁!”

  

  男人一惊,朱砂翻落在地,淌出一片血红,原本将要完成的阵法立刻糊了大半,看不出纹路。

  

  晓星尘落到地面,霜华出鞘,神色笃定:“春山的走尸,是你引出来的?你修了鬼道!”

  

  “你又是谁?多管闲事!你竟然敢……毁了我的阵!”

  

  晓星尘轻笑一声,只觉荒谬,“请魔之阵,你无半点祭品,拿自己的性命请魔,这是谁教你的?”

  

  “夷陵老祖都能请魔,我也可以!你简直胡言乱语,我杀了你!等我请出大魔,受我驱使,仙门世家都奈何我不得!”

  

  晴朗日空忽然转阴,凭空一道干雷落到地面,吓得正在咆哮的男人一颤,惊疑不定的看向晓星尘。

  

  “荒谬,夷陵老祖有鬼将军在手,还需请魔?你请的魔,更不会受你驱使。”晓星尘打量了男人一眼,不由摇头:“你屡次请魔,今日虽未成,却足够抽干你,是谁告诉你请魔咒的?”

  

  “不可能,不可能,这可是夷陵老祖的手稿!不会错的,金家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天上雷光不断,地上的半残阵法开始发出红光,男人还在不敢置信,只听轰隆一声,阵中心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脚踝往地下拖。

  

  男人挣扎着拔剑劈砍,那手却如金玉,毫发无伤,眼看着男人半个身子都被拖入地下,终于忍不住向晓星尘求救。

  

  “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就救你。”

  

  男人痛哭流涕,“我都说,我什么都说。”

  

  晓星尘这才砍断那巨手,将男人拽出阵外,直到红光减弱,天光放晴。

  

  “说吧!走尸是不是你放出来的?”

  

  男人惊魂未定,发着抖吐露实情,“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是金家请去的修鬼道的客卿,金家找的人很多,我只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得到夷陵老祖的手稿之后,我就找了个机会偷溜了,这个请魔咒,也是里面的。第一次我什么都没请来,第二次请来的却是一群走尸,不过那群走尸很是低下,伤不到我。今天是第三次,前面两次都没事,为什么这次会这样?”

  

  “对你而言走尸低下,山下的百姓却如惊弓之鸟,甚至死了好几人。”

  

  晓星尘面上含霜,拾起地上的杂乱手稿。稿纸上字迹凌乱,颠三倒四,一个咒歪歪倒倒,墨迹尚新,纸页尚新。

  

  夷陵老祖魏无羡也曾是大家公子,江家首徒,能写的出这样的字画得出这样的咒?兼他死了多年,哪来这样新色的手稿?

  

  “这是魏无羡的手稿?你从金家得来的?”

  

  “一部分是,另一部分,是我第一次请魔时,在阵中看见的,自己画了下来。”

  

  晓星尘动作一顿,从一打手稿中挑出了一张漂亮而完整的驱邪符,顿时看向男人,“你第一次要请的……是谁?”

  

  “这……这个……”

  

  晓星尘神色微凉,面上终于带了些毫不掩饰的杀意。

  

  “是魏无羡!是夷陵老祖!仙长饶命啊!我没有请到他,那次除了一些隐约画面什么都没有,这符咒也是我根据画面照着画下来的,仙长饶命。”

  

  晓星尘收好手稿,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男人,温声道:“我不杀你,可欠债都要还,好自为之。”

  

  无视了地上瑟缩的男人,晓星尘直接往遗迹深处去了。这遗址庞大,难保不会被这人召出什么东西,不搜寻一番,他难心安。

  

  直到将整个遗迹细细搜查过一遍,甚至找到了两个密室,晓星尘这才确定除了几个那男人画下的相似阵法,遗迹中再无一物,倒是温氏密室中尚有些藏书,倒可带回家中。

  

  晓星尘下山时,未见那男人,估摸早跑了,到了山下,却见闹闹哄哄的围了一圈人,却是早前被他逼问的男人此时头上破了个大洞,摔死在了下山的路上。

  

  围观村民啧啧叹息,直呼春山这段时日不太平,才会大白天摔死人,却不知那人三次请灵,魂魄早已被九幽侵蚀,时候到了,喝水都会呛死,好歹如今有个全尸。

  

  这厢晓星尘转身就匆忙往家赶,那厢,春山附近的一个乱坟岗里,一具年轻男尸忽然睁开了眼,踉踉跄跄的爬起身。

  

  “这是哪儿?什么世道,我魏婴死了被骂还从九幽被扯出来就算了,半道还被扔到了乱葬岗,拉我两次都没拉对,修什么鬼道!”披头散发的男人抬头,露出精致俊秀的眉眼,一看荒芜坟堆,耳畔鸦声凄厉,隐隐还听见不明的兽类嚎叫,猛然一个寒噤:“不会吧……不会有野狗的吧,快走快走。”

  

  一想到此处,大名鼎鼎的夷陵老祖立刻顾不上嗝屁多年的自己最近两次在九幽被生拉活拽的痛苦,更顾不上自己身上还穿着寿衣,风一样的消失在了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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